嗑琴专用。

【授权翻译】【Breddy】长夜流光人不寐 甜文短篇END by Gab

推聊天记录授权截图:



原文:嗷3,标题:lights pass overhead (while we all pretend to sleep)

原注:梗源自“我是校园广播的深夜节目主持,然后有傻X就一直打电话来侮辱我的音乐品位,还点歌舞青春的曲子”,来个Breddy版~一个小小的古典音乐节目主持AU

译注:标题译名源自李煜的《捣练子令·深院静》:“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我不是故意要掉书袋走古风的,是……你们不觉得原文这个标题真的很难翻得像一个标题吗(


音乐仿佛破空般流淌而来,既强劲又甜美。旋律与和声中交织着和谐与不和谐,一并跳跃进Eddy的耳中去,他不禁在椅子里转了一圈儿,一面在他狭小的播音室里,因为没人看见而凭空指挥了起来;一面又得小心,免得撞到面前那一排排的按钮。

现如今,Eddy已经在本地的古典音乐频道当了半年的深夜主持,且发现这份工作做起来要比自己预期中开心得多。他曾以为在空荡荡的写字楼里度夜如坟的生活只会又骇人又孤单——说句老实话,刚开始确实如此——但生活中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日子呐。无论如何,比起在外面教课,这里的薪水丰厚得足以让他应付开支,时间上也完美地契合他的夜猫子习性。并且,他很确定邻居们也更乐意他能在播音室里练琴,而不是在他住的那座墙壁薄薄的不知道要跟多少人共享的居民楼里。

让他同时也很感激的是听众只有偶然转到古典音乐频道放着不管听着入睡的家伙,和在点灯熬油加班的打工人。夜里这个时段节目热线基本上就是凉线,没人会急火火等着要朝他一顿嚷嚷,也没有人会连珠炮似地向他提一大堆要求。因此Eddy可以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或者说,直到一个月以前都是这样。

作品行至结尾,Eddy随它逐渐消弭于无声,让最后一个音符盘桓片刻,以便为他想象中的听众留出鼓掌的时间。

“再一次向您介绍,刚才我们播放的是西贝柳斯的第七交响曲,一首我一直以来都极为喜爱的作品。而且意外的是,今晚我们还有一位听众打进热线呢,我们已经跟您接通——” 

“又是浪漫主义后期啊,Eddy?曲目能丰富点儿吗哥们?”  

可真是从不缺席呐。

从他在节目上接到电话以来已经有一个月了——应该说是,接到某位特定的观众的来电以来——每次都是同一个人。说真的,当这人头一次在夤夜中打进节目热线的时候,Eddy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差点没找着外放通话的按钮是哪一个,结果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20秒之后,他才对着眼前的操作台折腾清楚——折腾完就为了能听见这位听众通过电话告诉他,他选沃恩·威廉姆斯的第五交响曲来播真是“太普通了”,或是将他播放的作品称之为“无聊的浪漫主义后期糖精”。

这男人充满自信的侮辱搞得他手忙脚乱,于是他在这番话结束之后愣了整整10秒,才听见对方要求他“播点儿更经典的”——随后他要求的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你知道,就那首‘噔噔噔噔’”。Eddy哭笑不得,而且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人手把手教过他怎么拒绝听众的要求,所以他支支吾吾地来了一句“好,呃,我们为您播出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然后在整个第一乐章期间都在心理危机升级。

等整部交响曲快放完,他的节目也到了结尾的时候,因此他把整件事当作一次单一事件——永远不会再经历一次的那种——记录了下来。不就是有些家伙无聊打算骚扰一下深夜广播节目主持人嘛,之类的。

因此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发生时他根本毫无防备——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听众,在Eddy心目中某部神作快放完的时候打了进来。在对方因为他放了“乱七八糟的芭蕾音乐”而说他“肉麻成精”之后,Eddy总算意识到这人就是来闹他的,因为接下来他就点了一首野蜂飞舞。电波里满是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旋律时,Eddy把自己的耳机摘下来放在一旁,任自己乐了一会儿,还下意识地计划了一下如果下次这位神秘听众再打电话来,他应该用怎样风趣幽默的语言回击——如果那位听众会再打过来的话。

第三回之后,他迅速地意识到这人估计是要跟他打持久战了。他被对方的伶牙俐齿弄得张口结舌了一整个星期,才总算有回嘴的余地。半夜一点,被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地吐槽,对方的声音因为他回了嘴而明显带上了愉悦和轻松的味道,听着几乎有些喜剧色彩。从那时起,Eddy几乎是每晚都盼着能听见这位孤独的陌生人那辛辣的评论。相较于跟他无趣的学生的闲扯和他导师的碎碎念,这起码算得上是真正的互动。他开始喜欢上这人的话语,几乎要为之表示崇拜了——一个人是怎么能做到在不冒犯别人的情况下说话这么难听的呢?

这一疑问一直持续到今天——这人打电话来嘲讽Eddy选交响曲的品位——而Eddy正快快乐乐地等着要听呢。

“哎,怎么说呢,等你电话等得我都有心想来点浪漫主义后期了。” 

他跟人打趣的功力日渐长进,在适合播出的温和吐槽和假装的迟钝之间反复切换。近来,里面还混杂了几句不太明显的调情——这部分可不能算是好好考虑过了,但鉴于迄今为止没有人因此对他的工作大加斥责——且在他头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那位听众结巴了整整一分钟才琢磨出怎么回复的事实来看,Eddy觉得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获胜的策略。

“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听点浪漫的东西了。”

“哦?那要不要给您血统尊贵的双耳点首科恩戈尔德?” 

“胡说什么呢!我只听真正的古典音乐,来首经典中的经典吧——帕赫贝尔那个D。” 

Eddy嗤之以鼻,在听见那人声音里十足的洋洋得意时几乎都没在麦克风前动一动。

“你说他的D大调卡农?” 

“当然啦,除此之外还能是哪首?你小子。” 

Eddy很高兴他做的是100%的播音节目,不然他翻的白眼可要给他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了。无论如何,他找到了那令人不适的录音——找了他能找到的最短的一个版本,这样他可以让他自己和其余可怜的听众免受折磨——然后让前奏流淌而出。

“行啊,为啥不呢。好久没被请去参加婚礼的浪漫人儿们,这里为您送上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温馨提示,里面有史上最棒的大提琴声部哟。” 

即便又一次挂上了电话,他脸上仍然因为自己偷偷笑起来而微微刺痛,那是皮肤之下某种因为又一次的、特别又奇怪地令人满足的交汇的嗡鸣而获得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感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听着这位听众的吐槽,发现对方其实对古典音乐曲目稔熟于心,谈起音乐史与乐理都是引经据典、妙语连珠。知道有个同样痴迷古典音乐的家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热衷于收听他的节目,在某种奇特的意义上,让他心潮澎湃:即便这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点播那些演滥了的作品。他一面磨出另一杯咖啡,一面听着卡农播放完毕。 

“刚才为您播放的是D大调卡农,作曲者是巴洛克传奇本奇,约翰·帕赫贝尔。我很遗憾地说这就到了今天节目的尾声,感谢我们非比寻常的听众的收听。祝你们都有好音乐伴着好梦,晚安。”

一首短短的莫扎特响起,熟悉的音符在Eddy的耳机里播放着,标志着本期节目的结束。与此同时,Eddy靠回他的椅背上,揉着眼睛,瞥了瞥音控台上大大的电子钟。

凌晨2:04

他皱起眉头,琢磨着在不得不回家补觉之前还有没有空迅速地练一会儿琴——然后准时起床好去上下午两点的一对一小提琴课。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得负责锁上办公室的门——不到六点下一班同事也不会来。他把琴拿了出来,决定在回家之前就练个一小时。

刚开始练巴赫的琶音,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可不寻常,要不是他已经习惯了在奇怪的钟点一个人呆在播音室里,还真的会觉得有点诡异呢。他凌晨迷糊的脑子得出结论,一定是导师又打电话来确认他“记得关洗手间的灯,不然会浪费大楼的钱”——他就忘了那么一次,一次!于是他接起了电话。

随之而来的对话,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意料之外、最非同一般的一次。

“你好?” 

“Brett。”

“呃,打错了,我是Eddy。” 

“不是,我知道。我是说我的名字叫Brett。你接我电话的时候从来没问过,所以我觉得我只好自我介绍一下啦,嗨!” 

在十足懵圈外加轻微恐慌了一会儿之后,那声音听起来越来越熟悉了——直到一切线索终于在他脑海中咔哒一声合上。

“你是打电话来的那个人!”事后想想,这番话犯不着跟恍然大悟似地喊出来,但Eddy的社交技能基本上被夜班给耗光了,而且在这个钟点,这种程度的洋相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再者,就算这么讲,他也不是那个在奇怪时间点往古典音乐频道打电话的家伙。

“呃,对啊——说来你也太喜欢浪漫主义后期交响作品了。” 

“那你还喜欢点特恶心的曲子呢,哥们。” 

这话让电话另一头的人笑出了声。而Eddy,头一次意识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不一样。这肯定就是那个人,听了好几星期这个声音,让他能肯定这一点。但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比他平时那毒舌德性要柔和得多。

“我以为你一首都不会播啊!” 

Eddy偷笑起来,一边继续聊着一边放下了琴,尽管这对话很是古怪。他的神秘听众——不对,Brett——在话语里鲜活起来,跟他天南海北地聊着。他以一种Eddy能感受得到的同样的热情,聊着Eddy播过的每一首曲子,聊到说溜了嘴提到他曾经在本地的青少年交响乐团中演奏过。

“——你是青少交的首席?” 

“对啊?” 

“结果你点的曲子不是最蠢的就是最滥的——” 

说到这里,Brett开始大笑,笑得开心到让Eddy都忘了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静静地听着对面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播出来!哥们,你对你的听众可太百依百顺了。说句实话吧,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并不是货真价实的古典乐迷呢。” 

“真的?那‘装X专用新古典曲目’都没让你觉得我是古典乐迷?”

“你毫不犹豫就放了野蜂飞舞这点很误导人的。” 

“你是真的挺能装X的,对吧?” 

“你耳朵根子是真的软。” 

“嘿!” 

这番对话就这样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时带着调戏的意味,有时又只是漫无目的地聊着音乐,一个又一个的话题和想法随性地出现在脑海中。如果Eddy还有余力想起跟这人聊开有多容易、受到对方吸引有多快——在两人其实完完全全是陌生人的情况下,他也许就不会这么毫无戒备了。但跟Brett聊天真的令人愉快,在播音时间之外他人感觉又那么好,所以Eddy也就不介意了。

“哎呀,时间太晚了,我该锁门了。” 

“喔。” 

他声音里那失望的调调一听便知,但这又怎么样呢——为什么Eddy会因此觉得心里翻腾了一下?

“呃,好,那你——” 电话另一端,Brett在继续说话之前小声咽了咽唾沫,“——你想不想出来喝杯咖啡?”

 

 

Eddy该认真重新审视自己关于“正常社交活动”的定义了——因为跟一个神秘的陌生人在凌晨早到不人道的时间段、在24小时餐厅见面,肯定不能算是“正常社交活动”。然而,跟那位神秘听众——啊不对,他名字叫Brett——见面之所以会弄得他如此心神不定,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活动造成的。事实更加简单明了,仔细想来,这一时冲动的决定让他感觉不能更好,因为这决定让他的心给出如斯反应,在他向目的地急冲而去的时候。

他在一个卡座里坐下,在意识到自己是头一回进播音室对面这家餐厅的时候感到稍微有些别扭。他不自在地哆嗦着,与他手里捧着的咖啡杯形成鲜明对比——那饮料烫手地热,在他等待的过程中给他带来镇定。

随后。

“Eddy?”

一把熟悉的声线能听起来如此新鲜实在不可思议。Eddy朝他转过身去,面对面对上了一个看起来跟他一样大的男生,和善的大眼睛藏在圆圆的眼镜片后面,脸上挂着一个好看的微笑。

行嘞,不是什么年过半百的神经病。挺好。 

“我衷心希望我没跑错地方以及你就是Eddy本人,因为我可不希望任何人以为我有半夜三更骚扰陌生人的习惯。”

Eddy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朝着对方伸出了手——他比对方个儿高很多,不知怎么的这点让他感觉蛮不错的。

“我就是Eddy,很高兴能见到你,Brett。”他不晓得是不是凌晨脑袋发昏才让自己出现了幻觉,但Brett的脸上似乎显出了一层红晕,在他抬眼看向Eddy的时候——等他俩的手碰到一起,那红晕直接爬上了他的耳朵尖儿,而且,哎哟。

他好可爱啊。

“所以你是有跟崇拜你的粉丝群见面的习惯呢,还是我有特殊待遇?”他声音里的自信和脸上的薄红合起来直让Eddy晕头转向,不禁又笑了起来——面对一个一直跟你在广播节目里聊天、结果真人特别有魅力、在这个点儿跟你调情的男人,你还能怎么办?

“嗯,一般而言,我这会该上床睡觉了,但我猜这应该是个例外吧。”

Brett脸上浮起了个饶有趣味的表情,眼睛因为戏谑而闪闪发亮,随即他开口道:

“这么讲的话,一般而言,在你能聊到床之前我会要求你先请我喝两杯,”他朝着Eddy意有所指地扬起眉毛,后者差点被一口咖啡呛着,“不过都这个时间段了,我现在唯一接受的喝的就是咖啡。”

“我不是那个意——你平时跟你在广播里吐槽的对象讲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对方人可爱我才会这样。” 



六个月之后 

“刚才为您播放的是马勒第七交响曲,一部名声未及本质的必听之作!希望各位今天晚上都过得愉快。正好,我们好像有一位听众打电话进来了——”

看见热线电话上闪烁的红灯,Eddy微笑起来,心知肚明电话线另一端会响起谁的声音:Brett继续了两人之间的惯例,几乎每晚都打电话过来,还是那样毒舌吐槽加奇怪点曲的搭配。然而现在,他并不是在他自己的房子里打电话,而是在Eddy的床上,等着Eddy下晚班回来,两个人好环抱着彼此沉沉睡去。

Eddy认识Brett之后才得知后者会失眠,听他讲过他是怎么打开收音机听不同的作品,为乐团排练搜集灵感;听他讲过自打他头一次听到Eddy的声音开始,每次节目结束后他都能睡得更好些。他的出现成了Eddy私下里最爱的节目环节,但到这一夜结束时,毒舌会变成甜蜜的触碰——不寻常的是,一天一天过去,他愈发有了家的感觉。

这样生活节奏并不理想,Eddy依然每天早上快四点钟才能到家,而Brett十点就要出门排练。尽管如此,两人能共度的清晨与薄暮时光,仍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希望。他们珍惜每一阵紧贴肌肤传递的、彼此的声音,无边无际地对彼此倾述着。

“我们已经接通了您的电话,您想听什么?” 

“其实,我今天想点一首曲子献给别人。” 

“哦?” Eddy回道,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好奇,同时也察觉到了Brett声音里的紧张,“请继续。”

“巴赫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第二首,行板乐章。献给一个抚慰了我的思绪、也温暖了我的夜晚的人。”

这话语里未曾预料到的甜蜜,让笑意攀上了Eddy的脸庞,他想象此时此刻,Brett在说着这些话时,脸上会浮现出的赧色。他找到自己能想到的最喜欢的录音,开始播放,靠在椅背上任凭那优美的乐声淌过全身。

最后一个音符演罢,他如往常一样为节目做了结束,声音里满是温柔的情感。平时他会花些时间练完琴再回去,但此刻除了Brett双臂之中,他哪里也不想去。

在他锁上办公室门时,那首奏鸣曲的旋律一再在他脑海中盘旋,音符与和弦在他的指尖和耳际舞动,一路陪着他走出大楼。

然而,事实上,这音乐在他听起来变得越来越响,而且也不太像是他刚放过的那版录音。它更轻柔, 更甘醇,更甜美。当他走向停车场时,立即被街灯下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力——那人正以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甜蜜的方式,演绎着巴赫小提琴奏鸣曲行板。

他朝那个身影走去,那人抬眼瞥了他一下,因为吃惊而磕巴了一秒,但随即又甩脱了这种情绪继续拉了下去——直起肩背,演奏中带着比之前更甚的热情,因为他的观众已经到了。

目睹Brett练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经历。Eddy三不五时能赶上些练琴和排练的时间,虽然不似音乐会演奏时那般优雅,但练琴时的演奏也别具一格:不似录音室专辑般精确,音色也不尽然完美,但音符却又被演奏得小心翼翼、恰如其分,以一种美丽的方式呈现出来,让他无法想象能有比这更贴近天籁的声音。

等到一曲终了,Brett抬头看向Eddy,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路灯的光微微照亮了他泛红的皮肤。

“抱歉,我,呃,以为你还要练会儿琴才会出来。本来没打算让我随便练练的琴变成演出来着。”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Eddy趋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将一个吻印在他的额头上。Brett连耳朵都泛起红来。

“可能有点想你了吧,就一点点。” 

Eddy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两个人在深夜之中,沉浸在躯体交织带来的温暖里,他不禁轻轻晃悠了起来。 

“谢谢你,”他冲着Brett的耳朵低语道,“我们回家吧。”

他们一起回到Eddy的公寓里,每一个眼神里,每一次在被子下的拥抱里的触碰里,都有千万句未曾说出口的话。而且睡意并没有轻易席卷而来,悠长的呼吸和柔缓的轻叹驱散了长夜的孤单。

也许,他们共同的人生是有些不同寻常,就像一连串在深夜和清晨找寻彼此的游戏。但在拥抱彼此的私密一刻里,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场命中注定呢?


END


 @白菜和橙子 It's all your fault (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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